鵬程隨筆》2004.12.19

自來自去荊州遊

        16日在南京大學「思想家中心」演講，論東晉之儒學。後，即往機場，飛武漢。夜抵武漢大學珞珈山莊。此處，二年前佛光大學與武大合辦西洋哲學東漸一百年研討會時即住過，風物依稀，彷彿昨日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 17日晨，古遠清來，邀赴他家小坐。談及他與余秋雨打官司等事，出示文革中多種資料，證明余秋雨不誠實。文革中參加批判組，本非特殊劣迹，有此經歷者，不可勝數，但余秋雨刻意隱諱，且為了隱諱而不斷說謊，才是他被人批評的地方。近著《借我一生》，上海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原先的總支部書記周培松就在〈新週報〉上公開撰文指出余著「關於文革的章節摻了不少假」。去年，余秋雨控告《北京文學》編輯蕭夏林，結果敗訴。今年蕭君又在海峽文藝出版社出了一本《余秋雨的敵人》。因此余秋雨想藉打官司來挽救名譽和他想打盜版一樣，看來都是成功之希望渺茫，且他越打，敵人越起勁。這真是何苦來哉？

        17日下午去哲學系演講。講前餐敘，逢高宣揚，他現在上海同濟大學，正在辦法國中心，據云成立時法國總統席哈克親去主持。席間因飯廳內陳設曾侯乙編鐘仿器一小組，所以我略說了一下編鐘源流及其音樂、器物、典制之特色，諸君皆詫，蓋中國人而不知中國事久矣！楚地雖多出古器，楚人亦不盡知之。

        是夜遊吉慶街，該地有街頭賣藝者甚多，聽了幾曲楚劇、湖北大鼓等。18日則往荊州。

荊州乃名城，不待介紹。古城牆非常完整，博物館藏鳳凰山漢墓古尸文物等亦極精，漆與絲恐怕更是冠絕宇內。長江邊的萬壽寺塔也古樸可喜，塔內雕刻為楚地所罕見。唯張居正故居已不可見，不免悵悵。不可見者，尚有楚都郢中、宋玉宅等，僅護城河邊矗立著一尊屈原像悵望流水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 夜裡住在荊州。我一人頂著寒風，自東往西把老城走了一橫。這是個旅遊沒做起來的古城，跟閬中類似，而比閬中更無旅遊味（為什麼拿它們比？荊州乃關羽鎮守之地，閬中是張飛，所以比著好玩）。只是尋常百姓生活，不表演做作給誰看，也不求人欣賞求人憐，所以樸實自然。城中湖畔，茅檐數椽，自打水、自蕩舟、自飲酒，所以令人喜歡。當地人感嘆荊州除了長江大學，就別無所有，又感嘆該地缺乏工業。其實有了大學還要什麼工業？荊州人若少些感慨，多些自信，那就更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