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－39年的泰華戲本

中日抗戰前和抗戰中，華僑對中國的遭難，熱烈地參與反戰、抗戰，體現出中國、和平的愛護，不遺餘力。拿槍桿的熱血軍人投身戰場，文人則以手中的筆和紙化爲激昂的呼籲，鼓動人們參與抗日戰爭。

善於編寫有關抗戰救亡的戲劇的編劇者，在這個時代裏編寫了許多抗戰的劇本，讓表演藝人演出，灌輸了抵抗日本侵略、回應國內號召，從事“救亡”“抗戰”“賑災”的活動。

南洋地區如新加坡、馬來亞、泰國、印度尼西亞以至世界各地的華僑也紛紛組織抵抗日本侵略的活動。上世紀六十年代以來，新馬文藝界整理了新加坡和馬來亞的劇運史料，新馬文史大家方修先生的《馬華新文學大系》、戲劇界前輩朱緒先生的《新馬話劇活動四十五年》，以及後來陳亮先生編寫《杜邊與馬華（新/馬）劇運》都讓我們後輩瞭解這地區戲劇的發展軌迹。

海外華僑爲當時祖國的存亡，群情洶湧，此起彼伏、奮不顧身的組織、進行。許多文人、藝人紛紛南來從事宣傳抗日救亡的思想工作，以中國戰地英勇殺敵戰士事迹、大後方各種形式支援前線的紀實，做爲抗日戲劇題材。甚至與當地政府政策有所衝突，冒著被關禁、驅逐出境的危險，在所不惜。他們進行的各種活動，尤其是救亡、抗戰、賑災、鋤奸等事項，中國南來和當地文藝工作者攜手合作，創作了大量的文藝作品和劇本，這些，大都發表在當地的華文報章和雜誌上。他們通過文藝作品和戲劇，呼籲海外華僑甚至其他族群，團結合作，共同反對軍事侵略他國行爲，共同爲和平努力。

三十年代末抗戰時期的泰華戲劇活動，反映了泰華戲劇界在不平凡的時期，作出了最活躍、最具意義的貢獻。

《暹羅華僑日報星期刊》 [2]及《中國周刊》[3]合訂本，自1938年至1939年刊登泰華戲劇創作、理論及這非常時期宣揚的抗戰思想、宗旨等論戰文字，對暹華社會在“抗戰”“救亡”時期思想、心態因此有所認識，很大程度顯示“抗戰戲劇”受中國局勢的變化、文學思潮的影響。

實際行動救國中青年返回中國投身戰場者不計其數，年輕女子也義無反顧地趕赴戰地前線從事救傷看護工作。逗留曼谷者則從事抵制日貨、清除漢奸的行動。文藝界則爲救國、救亡、抗日，以筆爲武器，鼓吹反戰、抗戰、抵禦日本侵略。擅長于編寫劇本的劇作家們便通過戲劇的手段，來號召泰國華僑共同爲苦難中的祖國作出貢獻。這時期抗戰思潮激烈，戲劇劇本的出現當然不只以下所提到的數量而已，在後來的歲月裏，因爲泰國政治因素，被銷毀者有之，流失或未被發掘出來者有之。泰華話劇腳本及演出活動記錄，至今所知不多，目前僅收集到共30多劇本及多篇爭論文章，這只是冰山一角。並不意味著其他創作劇本從未在這華人聚居的曼谷出現過，而是還未被發掘出來。

（有關這期間的泰華戲劇活動、劇社，戲劇理論、評論，請參閱《泰中學刊》之〈1938－1939年的泰華戲劇〉[4]，及《南洋學報》第五十五卷之1938年的泰華戲劇評論）[5]）

七七事變之後，日本侵略中國領土，導致南洋各地支援祖國的抗戰空前激烈。

在這時期，許多劇社成立了，提供了大量的劇本和演出。他們勤奮地改編或編寫抗戰劇本，以配合抗戰局勢的演變和需要。例如“吼聲劇社”寄刊于《中華民報》副刊〈椰風〉中。從該劇社寄刊的第九期可知道，它成立已有相當的時日了，而且發表過一些劇本。已知成員有：怒火、友文、中會、轟轟、醒生、浮萍、心心、劉生、少英等人，他們都踏踏實實地爲抗戰戲劇而努力。

在曼谷所見到的殘存報章出版至今已超過六十年了，紙質破損脆化不堪翻閱，原爲白底黑字的紙面，也變得焦黑難讀，更不能複印做爲參考。筆者只好費時耗神地手抄錄了以下可辨認的劇目，以資引用、參考，見證“吼聲劇社”對中日抗戰時期的貢獻。

其中《我們自殺吧》是一個內容比較特出的劇本。單看題目或誤以爲某些中國人爲祖國被侵略，被欺壓侮辱了又無能爲力反抗，而悲觀地想自殺逃避。實際上，作者通過日本侵略者爲了發動戰爭而欺騙、壓迫，鼓動其國內的人民從軍到中國境內從事殘殺行爲。一對日本青年兄弟在父母被扣押，不知情下，從軍到中國被俘時，得知其國家欺騙了他們，覺悟到他們在中國進行的是一場不義的戰爭，羞愧而想自殺。題材表現了有良知的日本人，對發動戰爭主腦的殘酷動機的反感。

這裏就以自1938年至1939年間，《暹羅華僑日報星期刊》發表了多個與抗戰有關的劇本，作爲簡介要點。這些劇本，多根據中國編寫的抗戰話劇改編而成，例如：《保衛大武漢》等便是。

本地的劇本創作，仍然佔有一定的地位。例如：《刺》、《一片愛國心》、《逃》等便是。他們內容取材自泰國本地華僑當時的社會現狀，以藝術手法，棄蕪存菁的編寫爲劇本，讓演藝者以肢體語言，鼓動、喚醒當地華僑甚至非華僑的人們對反戰爭侵略的意識。

《華僑日報星期刊》中的劇本，依發表日期排列，並簡介其中較具代表性的劇本及以本地題材創作劇本內容：

以中國某地“臨時傷兵所”爲背景的獨幕劇。通過傷兵與護士的對話，表達了戰地兵員們熱愛國家，勇敢無悔的以生命保衛國土：

傷兵丙：是的，別國有降兵，而我們（有）死兵，我們的需要是

受傷的戰士們不甘心在傷兵所療養，念念在疆場殺敵，教人敬佩。故事情節雖然是平淡，但卻體現了當時中國人民愛國的情操。

淪陷區的平民阿華，以一籃饅頭掩飾，企圖通過敵軍與漢奸把守關口，向遊擊隊傳達消息，不幸被懷疑留難。敵軍與漢奸殘暴的逼供，也以僞善嘴臉引誘，阿華不爲所動，始終沒有透露任何有關情報。表現了淪陷區人們對敵人及與虎爲倀的漢奸的痛恨。

這是一個感人的二幕劇。作者以當時當地《華僑日報》的一則“閩粵地方新聞”報道爲創作泉源。是個本土創作，雖然故事背景是中國後方。

第一幕的故事：主人翁伍慶新是一個鄉村教員，與女主角李虹新近結婚，感情上自是如膠似漆的恩愛。伍慶新的三位好友都要上前線服務去，而伍慶新卻因爲捨不得離開新婚嬌妻未同前往。妻李虹對他曉以大義：

李虹：哼！你爲什麽這樣想不開？你難道就沒有想到這時正有幾千

幾萬的戰士在沙場浴血苦戰？而你呢，你卻還在逃在家裏過

著幸福的生活，這 對得起你的良心嗎？枉你也是一個中華的

李虹：……希望你能毅然斬斷這不必要的情感，毅然和輝他們踏上

前線去！（悲壯地）新呵！現在你不單是我的丈夫，也不單

儘管是慷慨激昂、正義稟然的言辭規勸，讓伍慶新面對國難與兒女私情困境，猶豫難以擇抉。李虹絕望了。

第二幕開始，李虹在家服毒，家人及時發現延醫搶救。伍慶新發現床頭枕邊一封遺書，大家讀後始知是因爲伍慶新留戀新婚妻子不肯上前線服務，李虹自殺死諫，以絕他迷戀之情。希望他能和其他熱血青年一樣上前線殺敵。伍慶新終於大徹大悟，並號召弟弟一同上前線去。

李虹的自殺雖然表現了中國婦女，對國家興亡的關懷，寧可犧牲小我的崇高情操。然而以自殺死諫是不可取、不可仿效；與其自殺死諫，不如效法“木蘭從軍”、“梁紅玉擊鼓退金兵”、郭家的“十二寡婦西征”實際的巾幗行動，更能振奮人心！

這是泰華本地題材創作的劇本。故事以暹羅背景的某些商家，挂羊頭賣狗肉的打著愛國的旗幟抵制日貨，暗地裏卻偷天換日以日貨換成國貨的商標出售牟利欺世。故事圍繞著頭家（商行老闆）、兒子及工人之間的矛盾思想，發展開來。這些劣迹，在抗日時期，星、馬、泰等地的無良商比比皆是；以至爲抵制日貨的抗日份子所不容。警告無效之後，輕則割耳警告，重則暗殺身亡，以起殺雞警猴之效，時有所聞。

工友們爲生計辛勞，但卻不忘良知，對頭家的不愛國不誠實的商業行爲有所不齒，而不願再替無良頭家助紂爲虐：

甲：說起來多愧慚呀！我們到現在還在做著他的工，也許被人們

認爲“一丘之貉”，我們應該辭掉這份工啊，寧可讓他餓死

丙：不過，我們的東家比A就聰明得多，不像A頭家那樣光天化

日之下放膽的做，並且，這幾月來，把那些貨物改了商標，

父親那種自私自利、自以爲是、妄顧大衆、民族存亡的利益，唯利是圖的狹隘思想，與受大學教育、知廉恥及具愛國思想的頭家的兒子，成了強烈的對比，父子性格與理想，格格不入。他對父親曉以大義，規勸父親早日放棄銷售日貨以免遭受不測。親情與愛國的思想鬥爭，刻劃細緻：

父：什麽是大衆？我簡直不懂。我做我自己的生意，與他們何干？

我是地道的商人，賺錢就是我們的本色，賺錢，這不安分守己

子：賺錢固是商人的本色，但這是自利，我們不能因爲私利而損害

父：這就是你從書本上讀來的理論嗎？我們一面賺錢一面捐款，你

知道的，上月我還彙了五十元，有幾個商人能像我這麽慷慨。

子：可是這是得不償失的勾當呀！我們寧可少捐五十元，不能多做

幾十萬的生意；我們替敵人推銷了大批貨物，正是增強敵人的

頑冥不靈的父親以爲昧心所得的暴利，撥出小小的數目捐獻與抗戰救災，足以表示他的愛心仁慈與慷慨，終於遭受抵制日貨份子刺傷懲戒而徹悟。

《泰華文學小史初稿》[6]中，巴爾先生記述當時抗日鋤奸活動：

祖國在抗日時期，兩派雖然失和，但槍尖都是向外，對日作戰。……當時泰華

社會也跟著祖國兩派的分裂形勢，劃成兩個陣營，各自爲政。但其宗旨目標卻

一致抗日，毋庸分辯。每一個寄居海外的中國人，都是愛國的。大家都在暗中

進行募捐，匯款接濟祖國抗日不但如此，還暗中派人偵察奸商活動，如發覺有

賣日貨嫌疑，輕則罰款，毀滅日貨；重則威脅其生命安全。

再看當時當地報章每天都可以看到受到警告的商人，刊登道歉或改過自新的告示。以下是其中一則典型的啓事，是售買日貨者，被“抗日鋤奸團”人贓俱獲，受到嚴厲警告後，懾於制裁，登報了道歉啓事廣告，從中可以看出鋤奸、抵日貨的團體所發揮的震懾效應：

有道是“狀元才，賊公計”。商人是精明醒目的，刊登道歉表示改過自新便能獲得“抗日鋤奸團”等團體的寬容，於是報章上每天刊登商人們“道歉啓事”，竟也被利用爲從事“漢奸”“賣國賊”的保護罩。這恐怕是一般人都難以料到的事。

1938年9月25日《華僑漫畫》版[8]，漫畫家以《奸商的護符》爲題，用讓人一看便明瞭的手法，繪作了一幀漫畫，強烈地諷刺了一小撮商人“奸”“詐”的本性，在“道歉啓事”的包裝掩護下，從事不利中華民族抗戰事業的勾當，反映了人性自私的一面。

泰華本土創作的獨幕小歌劇。從唱詞看來是應用潮州方言來唱的歌曲。這歌劇與《刺》的內容大同小異，都以抵制日貨爲主題，不過，情節的處理手法卻大不相同，它沒有以暴戾血腥來取得“抵制日貨”的愛國效果，而以說理、親情感化獲得心甘情願的愛國情！這樣的處理，自是比《刺》高明得多。

故事縈繞一個商家女兒，在校中閱報得知日本侵佔廈門，對彼等戰爭獸行憤慨，憂思潮州也淪陷在即，回家勸請開店從商的父親，勿辦劣貨（日貨），即等於不做爲虎作倀的漢奸！在母親的支援下，父親終於覺悟，歡喜收場。以非暴力手段，用戲劇、歌劇來教育群衆，灌輸愛國、抗戰，不當出賣國家、民族的罪人思想。

《中國周刊》的起步雖然比《暹羅華僑日報星期刊》慢了幾個月，但卻

奮起直追地推動著泰華戲劇的活動和發展。它從創刊至停刊，刊登了以下的劇本：

以上簡述幾個由泰華編劇家創作的抗戰劇本，可以知道他們對日本侵略中國、殘殺同胞，憎恨萬分。同時也對不願共同抗敵的當地華僑同胞，想盡辦法，使他們明瞭抗日侵略，共同迫使日本放棄佔領中國領土也是他們的責任！

例如《刺》劇文中，兒子對買日貨、唯利是圖的父親曉以大義，分析了售賣日貨因果迴圈利害關係，猶如養虎傷身，至情至理：

我們替敵人推銷了大批貨物，正是增強敵人的財力；也是替敵人

南洋地區反日運動情緒日益高漲，各地愛好和平的熱血人士，紛紛組織了抗日救國的團體。初期，這類的抗日鋤奸團體，有好幾個，並各屬不同思想陣營。不過，這些海外愛國團體，雖然擁護不同的思想領袖，信仰不同的政治理想，但卻能同仇敵愾，相安無事地一同進行抵日、鋤奸的任務。

其中活躍的泰國青年組織“青年學習社”後來改爲“暹羅各界華僑青年抗日救國聯合總會”，進行大規模的“抵日、鋤奸”的行動。他們對銷售日貨商人，“喻以大義，並罰其直接獻金救濟祖國，勸其悔過不得再犯”[9]。

執行抵制日貨及採取行動對付售賣日貨執迷不悟者，所選擇的手段大不相同。由於消息靈通、執行對付售日貨商人手段強硬認真，執迷不悟者不是被刺殺，便是割去一隻耳朵作爲警戒懲罰，，說明了當時抗戰活動如火如荼的進行著。編劇者因地制宜攝取所發生的時事，編制成短小精悍的戲劇，即時街頭演出，教育泰華社會不該自私自利，使祖國同胞抗戰事業功虧一簣，取得了“殺雞警猴”的效果。

這裏述及泰華抗戰時期的戲劇劇本，僅僅集合了《暹羅華僑日報星期刊》和《中國周刊》的戲劇劇本，由於篇幅短小，而且僅刊登在報刊雜誌上，並未結集成冊。採集過程挂一漏萬在所不免；不過從以上可以看到，對泰華本土的戲劇創作，最大影響者應是中國南來的劇作家們，尤其是在抗戰時期的戲劇創作，不論在內容創作技巧及思想，都起了深遠的影響。而泰華劇作家們揉合了本地社會實際情況事物，創作出具有“ 本土意識”的劇本，大大地豐富了泰華文藝的內容。

[1] 此時泰國仍然稱謂“暹羅”，因此凡文中所述“泰國”或“泰華”一詞，皆作“暹羅”或“暹華”論。

[2] 中華民國二十七（1938）年4月3日創刊於曼谷。

[3] 中華民國廿七（1938）年10月2日創刊曼谷。

[4] 頁82－98。曼谷《泰中學會》，2001年11月。

[5] 頁157－185。新加坡南洋學會，2000年12月。

[6] 1990年10月5日。巴爾《泰華文學小史初稿》（上），刊載于《香港文學》月刊。

[7] 中華民國廿七（1938）年二月十九日。《中華民報》。

[8] 《華僑日報星期刊》，曼谷。

[9] 《鐵血雄風》，頁289，劉茂雲之〈參加抗日救國憶往〉。

題目	種類	刊載日期	作者
逃？	獨幕劇	1938/03/19	西克/孤鴻/椰子/曼風
從戎	二幕劇	1938/04/18	流泉
我們的血	獨幕劇	1938/05/25	佚名
覺悟吧，爸爸（第一幕）	二幕劇	1938/06/04	轟轟、怒火、友文
覺悟吧，爸爸（第二幕）	二幕劇	1938/06/15	怒火、友文、醒生
起來吧（上）	獨幕劇	1938/06/28	怒火
爲何而戰（七七周年紀念）	獨幕劇	1938/07/06	浮萍、心心
起來吧（下）	獨幕劇	1938/07/09	怒火
投義軍去	二幕劇	1938/07/09	劉生
我們自殺吧	獨幕劇	1938/08/29	劉生

序號	劇目	劇種	年月	作者
一	戰	獨幕劇	1938/04/03	鐵漢
二	阿華	獨幕劇	1938/04/10	蘭
三	爲誰犧牲	二幕劇	1938/04/23	俠魂
四	刺	街頭劇	1938/05/22	古勉
五	一片愛國心	小歌劇	1938/06/12	黛眉
六	不如歸去	街頭劇	1938/06/19	慧揮
七	人民代表的妻子	獨幕劇	1938/07/10	李誠然譯
八	棋局	街頭劇	1938/07/24	沈沙
九	不愧愛人	獨幕劇	1938/08/07	行腳僧
十	難兄難妹	獨幕劇	1938/08/21	燕兒
十一	死亡線上	獨幕劇	1938/09/04	鳳笙
十二	血賬	獨幕劇	1938/09/25	林翩仙
十三	保衛大武漢	獨幕劇	1938/10/16	基鑾
十四	逃	獨幕劇	1938/11/20	耀
十五	一顆未出膛的槍	獨幕劇	1938/12/05	胡俊改編
十六	雪地裏的呼聲	二幕劇	1939/01/08	耀
十七	大義滅親	二幕劇	1939/01/15	徐濟中/蔡鳳笙
十八	最後的秘密	獨幕劇	1939/01/22	胡俊
十九	華僑社會的一角	獨幕劇	1939/04/16	丹
二十	一家人	二幕劇	1939/05/21	胡俊
廿一	回西南去(粵語白話)	獨幕劇	1939/06/04	無底生
廿二	武裝保衛著鄉土	獨幕劇	1939/11/13	豁朗

序號	劇目	劇種	年月	作者
一	值得模仿的父親	二幕劇	1938/10/16	慕屏
二	南澳之戰	獨幕劇	1938/11/20	杜園
三	新國民	獨幕劇	1938/12/11	張玉
四	出路	獨幕劇	1939/02/12	蘭
五	氣壯山河01	歷史劇	1939/02/19	礮人
六	氣壯山河02	歷史劇	1939/02/26	礮人
七	氣壯山河03	歷史劇	1939/03/05	礮人
八	礦山	獨幕劇	1939/04/30	宛人
九	漢奸的下場	獨幕劇	1939/06/04	尤維龍
十	一顆子彈	獨幕劇	1939/07/16	鄭心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