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燒濃情的詩心

  王耀東詩集“草帽下的玫瑰 ”讀後

       

黃玉液

「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究會」理事

澳洲維州華文作家協會名譽會長

 

 

 

向來總以為愛情是年青人的專利,每年情人節、商場到處宣染著的莫不以青年男女為對象的節日廣告,諸如各式各樣設計精美的情人賀卡、誘人的玫瑰鮮花,各種別出心思的禮品,餐廳推出溫馨的情人宴等等。都讓年華已逝者無限羨慕,除了回味當年外,彷彿這一切熱鬧早已如流水,與我何關?

意外收到山東著名鄉土詩人王耀東先生寄贈的新著「草帽下的玫瑰」詩集,封面那朵盛開在粉紅色圖案上鮮艷欲滴的紅玫瑰,已讓我嗅出了芬芳濃郁的情意;捧讀完整本詩集後,才驚訝於居然都是情詩,竟是出自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詩人、在三四個月內熱情洋溢的創作出來的百餘首震撼人心、情意綿綿的佳作。

與王先生相依為命的老伴撒手往生,給詩人極大的打擊;去年六月他到北京開會,去訪問一位老前輩時意外遇見了劉荔女士,當時、王先生的反應是:

當我抬頭注視她明亮的目光時,讓我驚呆了!她向我微微一笑,美極了!我的心猛然一個震動:心想她就是我尋找的玫瑰。」( 221頁後記)

這朵作者尋找的美麗玫瑰出現了,因為「真愛也是一種生命的激素,她真的讓你青春勃發,一往直前、使時間也望而生畏。(見後記。)

也因為劉荔這朵詩人眼中 至美的玫瑰被他發現後,激發了他本已為冷卻的熱情和濃愛,讀者才有幸能夠有緣欣賞這位被中華詩壇定為「鄉土詩人」的另類詩作-----情詩。

作詩若無情,詩非詩,而是一堆分行文字的無病呻吟。情詩難寫,是因為要在詩情中再表達一份真意濃情;這種詩內的情中之情,處理不妥,會流於俗不可耐的流行歌詞式的內容,難讓讀者認同,至多讓當事人沾沾自喜吧了,那就沒有發行的價值。

讀王耀東的這本詩集,在文字修飾功夫上略微不夠,可能他創作時,那份對劉荔女士的情是「急不可待」的奔騰而出,來不及細細推敲了。因此才較為欠精煉,但也有一好處就是真情自然流露,是詩人的初心,想到就下筆,難怪那麼快便俘虜了劉荔之心。

這百多篇情詩中,隨手翻讀,都有些令人會心微笑的佳句,如:

「我也能把思念搓成繩子

把雲把月同妳

一塊拴在我的心上」

        在愛河中人,對情人任何細微動作都極敏感,詩人見到她的手勢,想到的是 :

        「一遍遍閱讀

           這個能夠翻閱歲月的手勢」

        愛的能量打破了無情歲月的桎梏,年齡面對愛神時,不再有任何阻礙,誰能從以下的詩句中猜想詩人的年歲呢?

        「把靦腆藏在四肢

           我把躍動的心臟放在案頭上」

        詩人忘情中也讓他的詩情馳騁,當愛燃燒時,和青春少年的心並無不同 :

        「推開歲月的遲遲暮暮

           我輕輕地伏在她的胸上

           熱風吹來、她的心潮也是一片大海」

        情到濃時,才不管世俗的任何眼光,閃電式的愛,還要高聲嚷嚷 :

        「而我們的愛比火車的速度還快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用我們的雙肩在世人面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立起一道讓令人羨慕風景」

        愛的力量真可以讓人變成一個人,因此、幸福就非外人所能理解了,連愛人的歌聲,竟也可以如此:

        「妳的那一曲動聽的歌兒

            我已經悄悄用手帕包起」

這句詩非常生動,手帕竟可以把她的歌聲包起來,有無盡的想像空間。還有因為濃濃的思念中,詩人聽到腳步聲反應:

「想喊妳 甩手之後

    郤從妳袖口遺落幾行

    漸漸消瘦了的詩句」

沒有豐富的想像力,是無論作不出以上所舉如此生動的詩句。是詩人因相思而消瘦抑或真個是伊人袖口中的詩遺落了,只好讓讀者去咀嚼。餘味無窮和留下空白,也是好詩的其中一種手法。

情到深時,心心相印外,身體也早已是融為一了,讓讀者感動的詩句不少:

「妳就是我身邊的芳草地

    我就是貼地而飛的小鳥

激情中比年青人更多的出一份人生的哲理,不然,詩人是不會寫下:

「每一捧水都是戀情的豐滿

    每一口喝下都是人生的陶醉」

愛情能令人做出想出常人無法想像的事兒,情詩中的一些令人驚訝的句子,除了激賞外,是難於解釋的,詩人被她征服後竟有:

「於是我也融入了小院的風景

    除了顏色之外

在我四週什麼也沒有」

引了不少詩人的佳句,無非想向讀者介紹,王耀東先生這部情詩集,雖然是大異於他的鄉土詩,但郤讓我們讀來發出會心微笑,也讓人知道,愛情真的不受時空限制,不因年齡而被封閉,讀王先生的這本詩集,是一種享受,分享到他那份真情,也讓自己的心滿懷喜悅。

筆者不敢妄評詩作,但幾十年來愛詩寫詩的熱情不斷,感謝詩人贈詩集,讀後有感,作出個人感想與讀者分享,也讓我在遙遠的澳大利亞寄上衷心的祝福,願詩人與劉荔女士白頭到老,永浴愛河。

 

二零零五年六月十日於墨爾本無相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