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理學系四年級/彭聲傑
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靜佇眼前,耳傍是魏海敏的歌聲從遠方的朝代緩緩傳來;新一道帛幕升起,我已進入了舊朝時光。輕嘆,歷史與現代的距離,原來可以近得只是從我的座位走到戲劇舞台之間的差距;驚喜,西方器樂與東方京劇的結合,原來可以如此大氣飄逸;沉思,原鄉與他鄉的命題,原來可以從時光朝代的千年跨度中,得出真實人性的家鄉意義。
往事已矣;但只要樂曲再度響起,散佚無形的歷史人物,便能再度透過他人的身影,重新開口叨敘陳舊往事。老老的角色從文獻、記憶中走了出來,不見時光給他們留下的無情刻痕,倒見識劇場手法的細膩裁縫。起針,串起了三個朝代的隔空對話;下一針,也真就直直地刺入我們觀者毫無防備的內心。「還感覺疼嗎?」台上的演員以複雜多味的面容向你提問。被近代台灣社會氛圍扶養長大的你:「滿滿地,感到艱難開口。」
是在親切熟悉的樂聲圍繞之下;是在情節悲欣交錯的步步帶領之下;是在演員精湛的表演功夫之下;更是在當刻真實人生的境遇之中,此種憑藉一帖筆墨,而穿越、交錯、往返時空的對話,帶給了我們現實中人暫時逃逸外在局勢傾迫的可能,並進而轉沉重為嘲笑、轉悲情為輕煙;一代代的前車之鑑在眼前翻演,這樣的經驗高度是否能幫助我們,共同找出更好的局勢之解?我並不知道。但我卻已更加地肯定這點:唯有藝術,才是提供我們精神世界之中,最大自由能夠放手追尋的美麗家園。
聲傑頓首。賞快雪時晴。佳。
【佛大電子報第5期/2008年3月18日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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